段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,梦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。 那个人叫楚忱。 他的名字,段喻就算死了,都记得。 梦里,楚忱一席白衣,暗纹泛青;银靴生灿,雾里染蓝。 他的身姿挺拔却又有几分瘦削,眸若深溪,神色疏离,背负一把银色的扶霜剑,踏雪无痕,行路无声。 他眸间染冰,唇畔生寒。最是人间清冷,也最是人间绝色。 大梦将醒,段喻皱了皱眉,顺带着艰难地弯了弯手指,他终于睁开了这闭了数年的眼睛。一束光落在了他的眼窝,一滴泪顺着直挺的鼻骨滑下。 “妈的,真疼。” 段喻说了这多年来的第一句话,果然还是句脏话,这可以,很是他的风格。 他伸手擦了下已经滑到下巴上的泪,看着落到指尖残存的潮湿,段喻扯了扯唇角,想起来他死前的最后一幕。 “楚忱,你是希望我现在死啊,还是一年以后,被你的噬魂咒燃尽了魂魄再死啊?” 段喻忍着本元被燃烧的剧痛,一边说话,一边挑眉。 他唇边的鲜血难以抑制,却依旧笑得灿烂,仿若,疼痛与他无关。 楚忱神色与往日无二,只有微微发抖的指尖清晰地体现着,他的情绪很不稳定。 旁人无法发觉,段喻,却是一眼,便看了个清清楚楚。 “楚忱?你抖什么啊,怎么,终于是明白了,你喜欢我?” 段喻眯着眼,靠着身后的石头墙,他的指尖死死地抠着地上的泥土,顺带着,淋漓的鲜血渗入潮湿的泥土深处,不停地滴滴答答着。 段喻的声音里依旧是那副玩味世俗,但是这句话,却是真真切切,发自内心最深处——那团最炽热最滚烫的地方。 他想听楚忱那一句喜欢他,喜欢到只要听到一小声,便就算是死了,也没有一点遗憾。 楚忱盯着面前的人,他两片淡色的唇紧紧地抿着,神色中,是让人看不出的情绪。 “楚忱,说嘛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 段喻的话再一次说出口,声音,情绪,都与过去每一日地调·戏,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。 “你不是问我想你什么时候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