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府在京城城内开了四市,北市东市靠近内城,市井小民从不轻易涉入,他们更常去的还是西市南市。 与东北两市相比,其他两市就逊色许多。然而不管怎么说,这两市也是位于京城、由京城市令直接管辖的市集,来来往往的热闹是其他城池所比不上的。 街道喧喧嚷嚷,团饼的摊贩熟练地把一个个饼贴入锅中,有行人上前要饼,她也不抬头,随手就从锅内掀起一个递过去,站在她身旁的小儿子收钱收得眉开眼笑。 “梅姨,一个饼。” 因为声音过于熟悉,摊主抬头看了一眼,她恍然:“是昭昭啊。” 一旁收钱的小儿子也礼貌打招呼:“昭昭姐。” 摊前站着的女孩长得过于消瘦,面色也稍有泛黄,身形与摊主旁边才七岁的小儿子差不多,只是摊主知道,过了这个年节,昭昭应该已经要十岁了。 当今天子不苛待商贩,士农工商,虽然迈不过这个阶层,但商人们的日子总是比以前要好过一些。 京城更是天天都能看到陌生的外地商人,由此而衍生出一些带路的小行当,赚不了大钱,也就一些小孩乐意去干。 摊主看了看面前瘦骨如柴的小手上的两个铜板,估摸着昭昭今天带路的报酬还算多,这都愿意匀出两个铜钱来买饼了。 她家的饼就是糟糠,不贵,谁都买得起,但对昭昭而言却不是易事。 回过神来,也不用自己儿子动手,她直接拿过铜板,眼睛转了转,在锅子里转一圈,勉勉强强挑出来个最大的饼递给昭昭。 等昭昭手拿稳了,摊主又重新埋头继续团饼。 昭昭姓唐,她娘怀上她的时候,朝廷正好要开运河。 唐家让老二也就是昭昭她爹去服劳役,没多久就被大石头砸死了,她娘听到消息,被吓得早产,生下昭昭后不久也跟着去了。 昭昭这个没爹没娘的人养在唐家,她爷奶一死,昭昭就更不受人待见,覃家当家养一个不是自己的种,养得也糙。 吃不饱,饿不死,也就比乞丐好一点。 刚出锅的饼还冒着热气,感受到指尖传来的些许刺痛,唐昭昭连忙换了只手去拿饼。 她小小地吸了口气,远离了热气...